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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譜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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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譜的成年人

應該是某個墓園吧,阪田銀時之墓前。

“不不不!一定是惡作劇!阿銀我現在熱乎乎地站在這裏怎麽會死了呢?話說我剛剛還在電影院裏,為什麽現在在墳堆裏了,還有阿銀我的墓碑,什麽情況啊!!為什麽會有我的墓碑,阿見,你是阿見吧?哦,陽光下有影子還記得自己的設定需要撐傘,餵——!!我們現在是情況?!為什麽會有這麽詭異的事情啊!!”

銀時看著自己的墓碑嘴角越抽越搐,氣憤的揮舞手臂。

他腳邊,西裝攝像機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被銀時一個頭槌錘得腦袋冒煙,現在不知道是不是短路了。

我撐起傘打量周圍。

路面潮潤,擡首,是雨後天青的顏色。濕潤的風從指尖略過,鼻腔洋溢塵土和草木的氣味,這裏是外景,我從腰後抽出刀在傘柄刻下“齊木”、“阿虜”、“銀時”三個名字。

事出反常必有妖,銀時和我一起被瞬間從屋內移動到墓地必然不是我的能力,因為能活著通過「門」的只有我,那現在這是......

我刻完字,沒有收刀,握著刀柄我提起心警惕。

天晴,草木新,鳥兒在鳴叫,銀時在咆哮。

他不承認自己的墓碑,不承認自己應該躺在墓裏:“我的人生還沒有完結啊!”他大喊,腦門冒汗,眼珠子激動地轉動要看出蛛絲馬跡,“啊,我知道了,最近那什麽VR技術不是很火嗎?原來已經有這種水準了嗎?果真是身臨其境的感覺,這風聲像真的,陽光帶溫度,就連放在這裏的團子都逼真地好像可以吃一樣!”說著,他拿起一串塞進嘴裏。

他大概是想由團子證明自己在是VR的世界,不過隨著他的咀嚼和吞咽,他的表情逐漸呆滯。

“阿見君,這是真的呦。”

“嗯,我聞到氣味了,放心,沒有變質。”

“不不不,現在的技術連味覺都可以模擬啊,這是VR吧,吃下去的是代碼?是數據塊?還是......?”

“噓——,有人來了,帶著他先躲起來。”

“誒?哪?——”

腳步踏在石板。

銀時左右看了看,慌亂帶著罪魁禍首的西裝攝像機躲到了自己的墓碑後,收掖自己的衣角。

我則快速跳到了頭頂的樹枝間。

收傘,藏在斑駁的樹影中等待來人。期間,我向遠處望去,眼中展現的是不曾想到的景象。

木屐聲由遠及近在銀時的墓碑前停住。

枝葉婆娑,這是一個穿著灰色和服的女人,身材纖細苗條。

她停在銀時的碑前,銀時在碑後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這是......”我看到了女人的臉,心生震驚,幾天沒見,登勢像老了五歲一般,鬢角白發叢生,氣色也大不如前。

這是怎麽一回事?想到遠處的景物,我沒有立即下去,而是悄悄瞥著登勢,不讓她發現我的視線。

“哦呀,給你這家夥的供品竟然不見了,”登勢優雅地蹲下,憐憫地看著墓碑,“銀時,想不到世上還留有還有和你一樣不怕天譴的人啊。”

銀時在聽到登勢聲音的瞬間呼吸一滯,他悄悄側頭瞥見地上的影子,擡頭和我對上視線。

我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於是一個樹上一個墓後,我們一起偷聽著登勢講給“死人”的話。

登勢的聲音輕柔遺憾,是我沒有聽到過的語氣。

“銀時,你以前也曾偷吃過我老公的供品,沒想到你也會碰到同樣的事,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吧。”她雙手合十,說出讓我們更不敢現身的話,她說,“時間過的真快,轉眼你已經去世三年了。”

我:???

銀時:??!

我們又上下對視,聽到登勢繼續說道:“這個城市也已經和你在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銀時還是莫名所以的表情,我輕輕指了指遠處,讓他擡頭看。

他擡起頭,入目是瘡痍的航站樓。

航站樓像是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大戰,被炮彈轟擊地說破敗不堪。

“它曾經高聳入雲是離開地球的必要站點啊。”

登勢走後,我們站在一起發表感慨。

“你說是地獄是地獄呢還是這裏是地獄呢?在地獄的銀時閣下?”

我用登勢最後感慨的話調侃銀時,銀時還是不願意相信現實的樣子,我忍不住拍了他肩膀一下。

啊,我原本是想拍頭的,但是夠不到。

我們漫無目的地走入江戶的街區,入目果然不是我離開時的江戶,短短幾天的時間,江戶不可能會被毀滅地像世界末日一般並且充滿了寂寥,你看,殘垣裂口都長出草開花了,這是很早就被毀壞了呀。

“真的不是在拍電影嗎?不是搭設的影棚?幕布?不是啊,不是那種東西。”銀時好像終於接受的現實,銀時停下腳步,轉頭盯住跟在我們身後的西裝攝像機。

把我們帶到這鬼地方的人就是他。

好了,該你解釋了,攝像機。

“是的,這裏並不是電影的拍攝現場,也不是VR,而是如假包換的現實世界。”西裝攝像機有禮地向我們問好,“銀時大人,阿見大人,你們好。”他像是提前排練過一般,流暢道,“其實說是現實世界也並不太對,對你們來說,‘這是你們遲早必須面臨的現實’這種說法才比較妥當。”

我危險地側頭盯他。

銀時則瞪大眼睛:“原...原來你會說話啊?!”

我:“哈?”

“那個,他,他是電影小偷,我原本以為他就像《魔女宅急便》裏的面包店老爹一樣通篇只會比劃手腳,但現在突然說出了一對莫名其妙話,啊,怎麽會說話了呀!”銀時雙手比劃向我解釋,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越解釋頭頂的汗越多,讓我以為他做了什麽不能為人所知的事。

“電影小偷?但我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為什麽在廁所裏,難不成銀時你跟著他更近一步做了廁所小偷?”

“怎麽可能啊!我是發揚大人的能力帶他去檢查,我是在做影院巡查的工作,阿見你看著我的眼睛,這像是一個會偷拍......餵,就算是我讓你看我,你需要挨這麽近嗎?”

我:“盯——好了,你躲避視線了,警察先生——!這裏有——嗚嗚!!”

銀時大汗淋漓地捂住我的嘴,我抓柱他的胳膊一把把他甩到地上。

“要尊老愛幼哦,銀時閣下。”

“你們偷拍的什麽隨後再說,現在……”我整理鬥篷,“安靜聽這位把我們帶到這裏的小哥的解釋吧。攝像機小哥喲,請開始你的表演。”

“很遺憾,阿見大人,我並不是演員,不會演戲。我也不是電影小偷,也不是面包店老板娘索娜的老公,銀時大人,我是為了把你召喚到這個世界而被某人制造出來的時光傳送裝置——時光小偷,也就是時光機器。”

我和銀時都變了臉色。

時光小偷接著說道:“現在這個時空是你所在的世界五年後的模樣,即你的世界遲早會迎來的一切全都終結的模樣。”

我:......

銀時:......

“完蛋了!!拖了五年沒給神威那混蛋買到雜志又不知道會被他如何整!時光小偷,五年前的《周刊少年Jump》還買得到嗎?!世界既然毀滅了可樂還有嗎?!啊啊啊啊,為什麽我要在那個時間立即來到地球啊,遲來三秒就沒有這事了呀!現在被順帶著召喚到這裏,就是贈品啊!!”我煩躁地抓頭發,揮手召來浮著的「門」,檢查發現離開時的「門」還在,我心下一松。

還在就表明我寫下“銀時”二字來到地球的那張紙還在,就表明我隨時可以去往這個時間點的春雨,只要那張紙還在春雨的艦隊上。

我又試著打開連通美食大陸的「門」。

劃破指尖將血浸紅刻印,「門」正常地打開了,我心中又有了一份保障。

只是相較於我略微的糟心,銀時的狀態並不對勁,他身體發顫,瞳孔收縮,環視人去樓空的蕭瑟街道及被蠅蟲環繞的老人屍骸,如同看到最為恐怖的畫面。

而這緊張的表情隨著時光小偷的敘述逐漸轉為憤怒。

“地球總人口的三成已經死亡,四成的人移居到了別的星球,地球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被舍棄的行星,那個人為了改變這樣的世界,決定把你召喚到這個時代來......”時光小偷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銀時暴躁地抓住時光小偷的領帶,奮力搖晃他,發洩自己的憤怒。

“你這個混蛋!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我們原本所在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說話啊!萬事屋、新八唧、神樂醬怎麽樣了?!!為什麽又不說話了?!餵,說句話!!”

時光小偷被銀時晃得說不出話,我為了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也為了回到春雨時不被神威搞得太慘想得知哪裏有歷年的雜志,於是伸手去阻止銀時。

只是手還沒伸到,時光小偷的頭顱哢地飛出軲轆在地上滾了幾圈然後哐當地被機車碾碎了。

嗡,嗡嗡——

摩托機車引擎轟鳴,我和銀時的動作僵住。

此時,被壓癟的攝像機頭顱毫無波瀾地道:“看來我的使命也就到此為止了。”

“欸欸欸——?!!給我等一下,什麽使命啊!你不過是自說自話把人帶到這種地方又毫無預警地壞了而已啊!雖說還給我拉來了一個阿見,但只是給我帶來了麻煩!啊,呀。”

“餵,你這個白癡自然卷說誰是麻煩?”

“是說這件是啊!不要自我帶入啊!”

“啊?”

“啊——”沒了頭顱的時光小偷身體癱軟,銀時停住吐槽把他扶著放到地上。

我轉動刀柄。

沒了腦袋的時光小偷的領口發出聲音:“我已經把你帶到這裏了,接下來就靠你們了,阿見大人,請幫助銀時大人改變未來。”

我還沒說話,銀時扶著無頭的時光小偷又開始吐槽咆哮:“靠我們?你要我們改變未來但是我們到底要怎麽做?!你這樣把問題全都拋給我們和點菜要牛排結果牽上一頭牛一樣啊!餵,振作一點,你不要壞啊!你壞掉了,我們要怎麽回到原本的時代啊!!餵——!”

“在的,銀時大人,把這個粘在額頭上。”時光小偷顫抖地擡起手,他的食指尖上粘著一粒黑色的小球,像動漫中常見的鼻屎一樣,他把鼻......不,按他所說是裝置,他把裝置粘在銀時額頭,繼續道,“你原本應該是不存在於這個時代的特異點,只要裝上這裝置,就不會有人發現你的真實身份。至於阿見大人,很抱歉,需要您靈活處理了。”

“了解了解,我就是自己撞進來的,沒準備的我的份我理解,我......噗哈哈哈哈!!”

我突然大笑,因為在時光小偷把鼻屎按在銀時腦門後,銀時的身體在我眼中虛幻了一下,穩定後我眼前的銀時從卷毛變成了一個沒有脖子的蘑菇頭蘑菇形象。

啊,說是像蘑菇已經是美化的,其實更像是[嗶——]噠。

我突然慶幸我只是自己贈送的贈品。

時光小偷強勢叮囑銀時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建議銀時先去找源外大人。

源外大人?如果我沒猜錯,是歌舞伎町源外庵的平賀源外吧。

指示燈一閃一閃,時光小偷快不行了,他最後叮囑銀時說不管時代如何變化,總會有一些不變的東西,他請銀時抓住那個未來,說完,這個奇怪的時光小偷的指示燈就滅了。

平地卷起細風,我和銀時在風中無言。

良久。

“阿見,不要走啊~!!”銀時突然抓住我,扯嗓子吼。

“不,至少可樂還有吧?我要先回去看看,去宇宙打探消息,銀時你先在地球活動。”我拒絕,“不要掛在我身上,你才是靠譜的成年人吧?啊——給我下去!!”

銀時卡住我的雙臂,我使力掙開他,這時,密集的引擎轟鳴,數十個暴走族般的武裝份子駕馭機車在路上把我們圍了起來。

為首的手裏拿著時光小偷的攝像機頭顱。

“餵餵,小哥們,你們擋在路邊做什麽~害的我的愛車車身都受到損傷了啊,把你身上的錢全部給我交出來當做修理費,聽到沒有!”

啊,聽到了。

這下不用我說話銀時就主動放開了我。

我撐著傘上前,微微擡起傘露出不爽的雙目。

“餵,打劫現役海盜你們吃撐了嗎?給你們三分鐘把近五年的《周刊少年Jump》給我搬過來,不然的話......”我邁步,身體瞬間出現在為首之人的身側,擡腳把他踹跪下來,一把鋒利的小刀就搭在的他脖子的動脈處,慢慢向下壓。

“懂了吧?”我輕輕問他。

他一動也不敢動。

銀時木然地鼓掌。

“已經分不清哪邊才是強盜了。”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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